她从行囊里取出一柄长剑,递给秋葵,“他是死于‘逐血’。”
长剑初看并不是逐血的样子,但秋葵稍许拔剑出鞘,逐血的剑身便清晰无遗。“我也听说了。”她答道,“程方愈回去之后,来过一封信,我那时才知你爹为人所杀。你们青龙教,因着这把剑,认定这事是君黎所为,但你可知君黎早在出发前就把这剑埋了,我亲眼见着的——他根本没有带它去青龙谷。”
刺刺的目光始终停在剑身那一线露出的暗红。“是啊,青龙教都相信这事是他,我也从没有怀疑过。”她轻声道,“直到——我看过你那封信。”
“我的信里……”秋葵踌躇了下,“我信里应该没有提这事。”
“就是因为没有提。”刺刺抬起头来,“我看第一遍的时候,只觉得每句话都如鞭挞于我身,只觉得心中痛极难言,但看完不知为何,还另有种奇怪的感觉。所以我又看了一遍。”
她停顿了一下:“第二遍看,我才意识到——你好像只知我娘过世,根本不知我爹也没有了。若如此假设,再看你信中行文,便没有了那种奇怪的感觉。”
秋葵明白她的意思。当时自己的确不知单疾泉已死,只以为刺刺虽经丧母之痛,但还有个父亲可以依靠,对她并无流露出过多同情怜惜,甚至认为——这父亲可能至今还在对刺刺说些什么坏话,信中自然不可能对单疾泉有任何敬语避讳,亦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厌憎。
可——如她自己所言,若她当时知道,她下笔之时,或许多少会换一番心情语词。
“其实你骂的都对。”刺刺苦笑了下,“但我还是相信,就算你再是看不上我爹的行事,你也不会单单只提及我娘,却只字不提他的死,除非你根本不知道。但我爹——是在我娘之前出事的。如果我娘的凶讯都已经传到你这里,没道理我爹的却传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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