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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沈凤鸣:“你应该最清楚,他清醒那瞬,或许会觉得适才的举动难以置信,或许记不起自己是怎样作出这样一个决定的——却绝不至于感觉到被骗,因为那是他深心里也想做的事。他的确要顾及身为君主的面子,但若细想,兵符事大,何者轻何者重,他不至于分不出来,真不想给我,我走出勤政殿之前的时间,足够他出言阻止,根本不必等到我将符令拿到其他人面前,让更多人看见他这件匪夷所思的决定,丢更大的面子。现在符令还在我手里,我至少能肯定——他也希望我给师父报仇,为此——他愿意顺水推舟,将错就错,担下非议,甚至,冒这三天的险。三天后我会把符令还给他。如果他那时还没打算杀我,我倒是可以考虑在这个禁城留上个一年半载,也算是替我师父谢谢他了。”

        “那如果他要杀你?”秋葵追问。“他要杀你怎么办?”

        “那我当然就不留下了。”夏琰笑。

        秋葵有点愕然。平日里的他,不会这样说话。这般什么都满不在乎似的语气和神情,理应只属于沈凤鸣这样的人,而绝非夏琰。她记得以前,他的笑那么暖——如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那也是她在当初短暂的相逢过后,最最无法灭去的关于这个人的记忆。可现在,他虽然还是这么笑着,却那么冷,仿佛——那个温暖的他,只是她曾几一个臆想的梦。

        “明天……”沈凤鸣开口道,“我陪你去吧。”——既然已经不可能阻止了他。

        夏琰抬起手,显然是拒绝的意思,“临安城里诸多烦事,你要是也走,怕是越发没人管。”

        “没人管也就这三天,可你……”

        “三天,很长了。”夏琰道,“秋葵、依依,都在这——你留在这里有多重要,不用我说吧?”

        沈凤鸣沉默。夏琰说得当然很对。一个人突然疯狂起来的时候,另一个人就必须越发理智。如果夏琰已经选择了做前者,自己——就只能选择另一个。

        夏琰也不待他多说:“这个你拿着。若有什么事便料理了,若是没什么事——你拿着总也便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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