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吴天童,后者踌躇不语。
“悬河?”欧阳信追问,“你觉得我说得没有道理?”
“有道理——但就是因为有道理,我更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夏琰虽说是凌厉的弟子,却从没轻待了我们。反而沈凤鸣——若是我们这一边的,那他这心机也不可谓不深沉。他要是真连自己的朋友都能欺骗背信,又怎知他将来不对我们过河拆桥?这么一想,我反而……不知该如何选择了。”他叹了一声,“若是彻骨还在,他一贯看得清透明白,当不会叫我们陷入此等难地。”
“兄长不是清透明白,只是顺生自然,见招拆招。”石志坚插言。“我们也不必这么早便杞人忧天,到现在为止,沈凤鸣除了要我们刺杀程方愈,其它什么也没说。若他真是有什么目的——只要能助我将这血仇报了,就算是被他利用,我也甘心无憾。”
吴天童不再言语。他从方才就看见——亭子不远处有一道瀑布落潭,景象与徽州山间之景同工却又异曲,相似却又相去。流水悬河,俯仰浮游——原是再好不过的风景,他却心生出一种莫名的抑闷来。他有一个仿佛更接近真相的猜测,可是——他无从判断何为“真相”。
他希望这一次双琴之征结束后,还能有机会见到沈凤鸣——无论自己的猜测对是不对,他都要向他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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