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凤鸣默默不语。他是真的不知道,娄千杉究竟过的是怎样的一种生活。脑中竟又交织而过她那些变化万端的表情。那盈盈的笑,那哀哀的哭,那冷冷的狠,那惊慌的怕。她是自己选择了要过这样一种生活么?还是什么样的命运将她推到了这般生活之上?这一切真的是她应得的么?还是——这一切对她来说,根本太过残酷了?
“我们不知可以去看她了没有。”他低低地道。“无论如何,我不希望她死了,也不希望她……这样一个小小女子,还要独自受那么多的痛。”
再看到娄千杉时,她还是那样平平静静地躺在床上,只有那一只苍瘦的手被遗忘在了被子之外,浅蓝色的细细血管都在手背清晰无遗。大夫在一旁收拾着东西,轻轻叹气,轻轻摇头。
“我已尽了力了。”这是他离开房间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沈凤鸣的心重重一沉,回头去看娄千杉。她的呼吸现在还没断绝,可大夫的那句话……竟判了她的死。她竟然要死去了吗?那个眼媚如丝的娄千杉,要死了?
死于这样一种惨绝人寰的暴行,就算她有再多再多的错,也不该承受。这念头令他心情被压到谷底,连话都说不出一句来。
陈容容显然也心情压抑。“大夫适才说,她的脉象非常奇怪。”她向夏铮解释道。“她……她除了身体外伤,加上小产,原本就危急了,但这也就罢了,却偏还似乎受了内伤。那伤她的人应该用的是极为偏门的武学,没法解救。”
夏家庄常请的大夫,对于内伤自然还有些研究,他说是偏门,那应该真是偏门了。
夏铮也按了娄千杉的脉,果觉难解,也便只有摇头,又向陈容容道:“用你们道家的内功,可能试上一试?”
“若她只有一两处伤,也就罢了,可到处是伤——你也晓得体行八卦,纵然能强极强治,但以她此刻身体,也同时必有另一处要弱极而衰,才求得平衡。那凶手下手狠毒,本就没想留她活命,道家却没那么面面俱到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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