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先前无端想起往日旧事,又是事情盘根错节层层累叠的当下,时衍之纵使再三掩压心中烦躁怒火,终究是现于面上,只牵起为明风绪剑气所伤的一点衣角,冷笑道,

        “证据仍残留于我衣衫之上,却不知宁长老是在质问什么了。”

        宁宵心中生起一抹极微弱的差异感,到底何时,时衍之竟变得如此沉不住气。但这念头不过在他脑海里极快滑过一抹,便又被抛之脑后。

        他挥袖甩出袖中掩藏之物,正是先前前往赤浑山,由本布置用以对付明风绪的陷阱中所寻得的魔丝。

        此时那半透明的灰质魔丝以施以附着阵法维持的木匣盛放着展开,现于众人面前。

        周遭因此事聚集而来的低阶弟子们皆远远看着,不知占脉的宁宵长老为何未再继续驳斥宗主,反倒是扔出一只莫名其妙的木匣,但原本已落座于术脉会客殿中的各脉长老们,已有人不由发出惊呼,辨认出木匣之中所承载的,是曾在魔祸横行时期,为害人间的可迷惑人心,将人变为傀儡的魔丝。

        一时间,当年发生于象脉的惨案,不由浮现于曾经历过那事的四尚宗长老们的心头。

        虽说四尚宗的高阶弟子倘若身陨,按四尚宗的规则,是需将肉身投入宗门中央的往生湍流之中,相传此举可洗涤凡世尘埃,助弟子来世再踏仙缘,是一种荣耀,但若是弟子本身有心选择葬于家乡,或者是其他有意义的地方,四尚宗亦会是应允的。

        当年谢素尘抱着因心脏被剜去,仍不住坠下已开始凝固的黏稠的血渍的长徒,乞求四尚宗彼时的掌权者让弟子顺应昔日之愿,回葬家乡之时,却被以身染魔丝之人的尸体,不得离宗的理由而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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