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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要修行,只需一口不多不少的酒水而已。

        可恰巧就是这口酒水,令少年浑身经络痛楚难忍。

        少年朝周遭商队中人摆摆手,步履踉跄间回至车厢,歇息好一阵,才敢试探着向车中跨出一步,仍旧觉得通体刺痛不已;方才那口酒水咽得倒是豪气,可过后的滋味如何,仍是只有自个儿慢品。

        好一阵功夫才坐入车厢当中,许是酒意浅淡,再与体魄当中传来的痛楚相合,令少年思绪无端回溯至幼时。

        老爹云亦凉差事所在极远,于是平日里少有归家时,只每逢年末或是累休,才能回家小住那么两日,也好同妻儿聚聚,更是抽空解决平日里妇道人家不好办的事宜,林林总总,忙碌得很。

        唯独晌饭或晚饭时候,这位颇有书生气的汉子才会从小镇集市当中打上两壶酒来,尤其夏日时候,极好将桌椅搬到院中,斟上两杯酒水,同妻儿说说异乡之中的见闻。酒乃是寻常烧酒,人是寻常三口,虽说常常因云仲学业欠佳引来几句呵斥,云亦凉脾气亦不算平和,不过仍旧算是一年之中不多的团圆时节。

        每逢此时,汉子总会使筷子在酒壶当中蘸蘸,而后递给岁数尚浅的云仲,颇不怀好意地让自家儿郎尝尝酒水滋味。少年总是仔细咂咂,辣得口喉皆是冒火,而后便忙不迭将竹筷吐出,跑到院里那口破缸当中汲水,喝个饱足;娘亲看不过眼,总是轻轻骂两句自家男人,再瞅瞅云仲那副不似作假的悲戚神色,往往会抓起竹篾当中的寥寥竹筷,朝云亦凉手上打去。

        虽说家徒四壁,屋瓦破烂,可云仲仍是觉得,小镇哪儿都很好。无论是手巧至极却脾气古怪的李大快,还是那位四季穿蓝的周先生;甭管镇外那条躺过很多次的小河沟,还是那片并不算肥,秋收时割破过无数回胳膊腿的田地。

        眼下天已入秋,那处破落小院的女主人,离世至今,已近整一年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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