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来,12%的年息,大顺投资的士绅或许还要捏着鼻子,觉得冤。可放在此时的世界金融中心阿姆斯特丹,12%的年息,能被投资者把门槛挤破了。至少大顺不怕资本外流,反正刘钰不信哪个傻子会宁买自由的、5%的英国国债,也不买大顺官方监管的12%到15%的干涉股。
四来,大顺特殊的手工业畸形发达,人力成本极低,平均日工资是伦敦的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粮食价格以白银计也是其三分之一,使得大顺只要打开欧洲市场的销路,资本积累就源源不断,已有的基础足够,而不需要别处士绅的投资了。
毕竟这是个棉布贸易战中,靠纯粹手工业,与英国蒸汽机?瓦特年对冲到1890年代,手工纺织业居然只崩了一半——手工纺肯定崩了,手工织却因为纺崩了纱便宜而大发展,以至于到甲午战争开打的前一年,南通土布居然靠着机器棉纱反推了一波几乎无关税的洋布——的神奇的勤劳国度。
【没有比下述事实个能说明我们的纺织品在中国的困境:在‘条约’签订后,实际上运往伦敦的生丝,用的是最上等的曼彻斯特棉布包装的。因为那是在江苏所能找到的最无价值的包装品——比他们本地人常用做包装的杭州粗棉布,还要无价值。】
大顺的特殊国情、特殊的货币发行渠道、特殊的资本增值速度、特殊的人力成本优势,使得这一套政策只能在大顺用,用在别处还真就不行。
用在荷兰,不要说搞这么“严苛”的管制政策,就是把不禁金银出口流动这一条改了,明天伦敦就成金融中心了。
大顺现行的工商业政策,是“朝廷允许商人赚钱、鼓励商人赚钱,但只允许商人在朝廷希望商人赚钱的地方赚钱”。
刨除掉这些政策之外,最后才是徐涛所说的“傻子是可以被替代”的,这是用官僚勋贵来吓唬商人,反倒是最不重要的一点。
因为……这个只能吓唬,不能真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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