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考试他不歇息的做,外头的天从昏暗到大亮,再到太阳软绵绵的烤着贡院,又到黄昏,他除了吃饭喝水动了动身子之外,硬是把手腕写痛了也不曾把笔放下。
像是有什么追赶着一样,到了晚上时,题已经答的差不多了,只有些许字句还模拟两可,他打算放松一下脑子,等明日清醒了再看。
他将卷子收拾整理好后装进了篮子里,放在离窗户远的地方,这是阿喜告诉他的,省的到时候夜里起风,把卷子给刮跑了。
监考官夜里也挑着灯笼巡视,他们只管是否有作弊,其余的一律概不过问,考生想什么时候睡觉,想什么时候如厕,他们都不会管。
杨晔把两块木板拼在一起,把包袱里的厚衣服垫在木板上,如此睡着要比睡光木板舒坦许多。
到底是他的阿喜贤惠,处处考虑周到,硬是要他在八月的天气里带上两件厚实的衣服,以防止冷。
不过还是第一天,他枕着自己的双臂望着空落落的号房顶,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床即使再窄小,只有一个人睡也过于宽大了,已经习惯于怀里还睡一个,突然变成了一个人睡,怎么会觉得不空呢?
他开始想软绵绵的阿喜了。
想就会担心,越是想也就越睡不着,他在木板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感觉号房里十分闷热,他忍耐了很久,也不知什么时分才睡下的,迷迷糊糊中感觉凉快了,后头还有些冷。
忽然间脸上一凉,睡梦中的他一个哆嗦,醒来时听见外头呜呜的风声,散乱稀疏的雨点儿正在往下坠,他扬起头,再次漏进屋里的水稳稳打在了他的脸上,他抹一把脸,赶忙爬起身把油灯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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