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自镇定,微微侧目,看见一个黑衣蒙面人站在身侧。那人只露出双目,眼神戒备,手中匕首散着冰冷寒光。
池歆也不知是自己侧目冒犯了人家,还是黑衣人有伤、体力不支手发抖,他只觉得脖子一疼,血腥味弥散开,肯定是被匕首割破了肌肤。
这点小伤池歆并不介意,对方手持利器,他自然是不敢再有动作,低眉顺目乖巧站稳。
那人也不想自己居然虚弱的发抖,划破了这少年的脖子。他只好压下歉意,将匕首往旁边挪开了一些,语气也不是刚才那么狠戾,问道:“有吃的么?”
被弄伤,池歆不太介意,可刚刚到手的食物也要被抢走,他免不了心情有点低落,但转念一想,他也是刚从旁人那里几乎白拿的东西,与圣教中人分享又有何不可?
他到底是在圣教长大,生活了十几年,虽然都是些不太美好的回忆,却也并非毫无眷恋。身旁这个黑衣人说话的声音,让他想起了弥留之时,也好像听到过,声音似乎是同一个人。
那时那人说什么来着,他没有听清,隐约感觉语气里流露出很担心他的样子。
但是,怎么可能呢?像他这样的药奴有七八人,都是给少主试药的卑贱之物,随时殒命无人在意。活着的时候在药庐做工,死后丢去乱葬岗。他甚至并不知道那位圣教的少主长什么模样,因为低贱奴隶一般只能在药庐或奴棚待着,偶尔主子们来巡视时,他必须伏跪在地叩拜,不能抬头乱看。
他只能听见主子们说话的声音,无法分辨谁是谁。而这位黑衣人说话的声音很特别,他记得以前听到过几次,每次都是少主去药庐巡视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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