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伎掩唇而笑:“原来是军爷,难怪看着便威武不凡。军爷是哪里人?”
卓钺叹了口气:“桐县……应州与草原边境上的一个小地方。”
美伎呀了声,笑着又靠近了些:“原来是边境。妾来自南地,从没见过广漠草原呢,不知那里的景色是否壮美?”
卓钺微微叹了口气,侧目看着美伎没有说话。
“怎、怎么了军爷?妾说错什么了?”
没怎么。也没说错什么。
边疆的空漠万里无人,碧空烈日戈壁嶙峋,草场阔广万里如翠色之海。的确是壮美的。
可这些壮美的所在,在将士们眼中却永远染着一层淡淡的猩红。干涸的泥缝中渗着血,一层一层染上,经年累月之后便为了黑赫色;有半人高的长草经风一吹便露出了地皮,上面躺着的全是永不能归乡的军门子弟,而那成了魔的草吸着人的血肉,却长得愈发鲜美旺盛。
只要在这片土地上拼杀过,便不会再以“壮美”二字去形容它。这片无垠的草海,分明是只吃人不留痕迹的精怪。
可这些东西,来自江南的美人又怎么会懂呢。她们此生见过的,均是优美却无害的风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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