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翻了个白眼,嘟哝着站起了身。郦长行静静地观察者他,却见这人身材高挑颀长、背挺腰直,从后面看也是风度翩翩的一位公子哥。可他偏生长了个圆圆的娃娃脸,细长的眉眼和薄唇又显得有些刻薄,纵然秀气却失了风度从容。
乍看他一身衣服破破烂烂的,似在泥里滚过一百圈儿似的。可郦长行的目光顺着他银线滚边的锦缎衣摆,缓缓落到了腰间脏得不成样子的荷包,眼神沉了下去。
他们浮上来的水渠在城边,此处安静无人,青年便带着他们往城中央走去。不过片刻,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卓钺暗中打量他们。城中百姓面色平静从容,皆自顾自地忙着日常的事情,并不见慌张神色。
青年将他们带到了一间破烂草房之中,关上门:“说吧。”
卓钺走至窗边,皱眉望着外面的街景:“札干人不曾为难城中的百姓么?”
“刚开始也是有的,烧杀淫掠都干,就是蛮子那一套么。”青年耸了耸肩,“但后来好像是札干上面的人下了命令,不让这么干,近两个月来都还算平静。封城以后百姓没法出门务农了,札干人还定时发放口粮给百姓。”
卓钺与郦长行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意外。
“那城中守军呢?”卓钺问。
“守军?哪还有什么守军。”青年翻了个白眼,“丹吉城破的时候都死干净了。剩下来的一小撮还被蛮子高高吊在城楼上,腊月里的时候每日风雪吹着,活活冻死的。你现在去城门底下,还能看见那几个人形冰棍呢。”
“若是有守军暗中潜伏到了百姓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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