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清凉飒爽的夜风拂过护城河的水面,带起层层寂静的涟漪。从那个湿热憋闷的漆黑甬道中脱身,卓钺从未如此感激过清风和月色。
他喘着气擦了把脸上的水,低声冲旁边的郦长行骂道:“死揪着我做什么!想把我拖到泥里么!”
郦长行被呛得不住咳嗽,一只手还紧紧拽着卓钺:“咳咳……卓、卓哥,我真的不会水……”
卓钺无语。但想想也是,这孩子生长在草原,一辈子估计连大片的胡泊都没见过,会凫水才叫奇怪了。他无可奈何,只好让郦长行抱紧了自己的腰,二人缓缓向城墙根处靠近。
此时银月高悬,丹吉高耸的城墙在护城河面上投下了浓重的阴影,更方便了二人隐蔽。卓钺驮着郦长行,尽量不发出拨水的声音,终于来到了城墙之下。
卓钺扶着墙喘了口气,伸手入水往下摸了摸,却没有摸到暗渠的水栅。他的心沉了沉——果然水栅是深入水底的,若想斩断栅栏想必要潜下去。
他掏出了匕首握在手中,低声吩咐郦长行:“你在这给我放哨,我下去砍栅栏。”
郦长行捏住了他的手:“我去吧。”
“别废话。”卓钺将他的头往下按了些,“别把头伸那么高,下去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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