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卓钺下意识道。可顿了顿,又忍不住加上了一句,“……多谢。”

        他本意是谢郦长行今日救他,可郦长行似乎会错了意,笑道:“没什么,记得我小时候也经常这么挑着灯,等我娘。”

        “……等娘?”

        “是啊。”郦长行缓缓地道,“家主招我娘去伺候的日子,她总会回来得很晚,我便总是挑着灯站在她的必经之路等她。她怕黑,有我陪着总会感觉好上很多。而晚上也没别人盯着我们,这段路上想说什么,我们便能说什么,白日可没这种自由。”

        卓钺沉默听着。身为歌伎的母亲被家主召见竟成了郦长行最喜欢的日子,只因这一夜能独自与母亲挑着灯一起走过一段夜路。他几乎能看到,在那黑水似的夜色草原之上,有一点微弱的灯火正徐徐而行——那是一个半大的小孩子,牵着一个柔弱的女子。

        “那你娘呢?”他不禁问道。

        郦长行顿了顿:“不在了。”

        卓钺并不意外。一个物品似的歌伎,还带着一个幼子,能在虎狼围饲的草原上坚持多久呢?而失去了母亲后,一个半大的孩子除了逃跑,还有什么别的出路呢?

        他长出了口气,忽然捏住郦长行的肩膀把他转了过来,看着他定定地道:“军营里没什么好日子,但你只要够强,便没人能看轻你。在这里呆着,你或许终有一日能够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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