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钺一惊,郁闷地应了声,拔脚跟上了兄弟们的脚步,向中兴城奔去。

        作为应州州府,中兴城驻有五千余人,是应州境内力量较强的一支军队了。而中兴城的城防,也再不是他们这一路行来所遇到的土夯矮墙,而是高近十米的砖块外墙。

        主城门外筑也有护城壕,壕后有瓮城,城上设有箭楼、门闸、雉堞;而城墙每隔百米又有矩形墩台“马面”供守军相互策应,外抗敌军。整体看来,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关隘。

        “州府的卫所就是有钱啊。”张老黑走过护城壕的吊桥时感慨,“就咱们呆的那个百户所,就是个泥巴巴糊的小破墙,蛮子的马抬蹄子一踹就塌了,更别提什么守城。”

        卓钺抿了抿唇角,没有吭声。当年的他或许也会如张老黑一般觉得,边境守军一击即溃是因为城防不强。

        然而如今他重生一遭,早已看清军械老旧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原因,他们不敌草原敌军的真正原因是由于士兵惫怠、疏于操练。凭他们这群懒兵散将,哪怕是以中兴城这般的关隘为据,恐怕也难抵外敌侵伐。

        入城之后,兄弟几人顿时被卷入了一片混乱的人流。前线溃败的残兵如今都到此处汇聚,乌泱泱、乱糟糟的,将一座好好的州府搅成了一锅粥。

        而刚入城的兵将们都挤在人堆里一片茫然,尤其是那些和大部队失散了的人,甚至不知该往何处报道去。于是这城门口处便挤成了一团糟,人喊马嘶车轱辘滚动吵成一片,远处不知是谁在大叫着“往前走往前走”,可这人挨人得早就攮得结结实实的,谁都动不了半步。

        卓钺几人在城门口堵了有小半个时辰,才从一个老兵处打听到,新来的兵将要去守备署衙门点卯。

        “那处儿啊也是一团浆糊。”那老兵剔着牙缝儿含混道,“有人来了三日了,愣是没挤进衙门,更没挂上牌,再这么下去人干脆全逃了也怪不了咱们你说是不……你们啊,还不如找地儿歇着,等等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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