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俪皇后默然半晌,失笑摇头,只问了裴阮期一句:“你与子钰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你觉得,子钰他是那样的人么?”
——濮子钰打小就喜欢裴阮期,而且他心思单纯,性格豁达,也从来没有想过去学如何收敛起自己的那点喜欢,这是阖宫上下、濮重两府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瞧得清清楚楚的一着。
若是叫濮子钰知晓了裴阮期今时今日的这么一番话,怕是不知道又得要伤心得成什么模样。
不过这些说到底也都是小辈间的打打闹闹,明俪皇后并不欲多插手,只简单地点了自己女儿这么一句。
“他,”裴阮期怔然半晌,定了定神,只平静到甚至有些漠然地陈述道,“他或许不会,但……在他背后,可能有些人已经开始急了。”
——自洛郝率东南海军大败倭人,并一举荡清福建寇民勾结的乱象,大胜归朝,并在皇帝为其准备的接风宴上张口就是一句“臣唯有一愿,欲求陛下掌珠”后。便如有一颗巨石砸入本就并不平静的湖面,登时震开层层涟漪。
皇帝是第一个又惊又气地震惊到说不出来话的,奈何其时洛郝正是春风得意、少年得志,又被捧上了“民族英雄”、“社稷功臣”的高架上,且这其中又牵扯到一笔洛家人与皇室的糊涂旧账,皇帝自觉对他有所亏欠,已是忍气吞声地主动以“公主尚幼”为由给彼此递了个台阶下去,这才将将把场面拢住,但经此一宴,也是众人皆知军中新秀洛郝欲尚阳翟长公主之心了。
众人当然是一片哗然,在宴席上或许还碍于皇家威严与洛郝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而遮掩一二,待宴毕,皆是背过人去三三两两兴奋得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旁的无关人家还兴许是单纯看个热闹,毕竟甭管皇帝愿不愿意把公主嫁给洛郝、公主最后嫁给谁,都与他们无关。而至于濮子钰,乃至于他身后的濮、重两府,则必然是开始着急了。
汉阳濮氏诗书传家,自前朝至今祖上出过五任宰辅、九个尚书、三个大学士,到而今虽然不比往先兴盛,但朝中做官的子弟也并不在少,而今掌家的濮老爷子,更是在正二品紫金光禄大夫的位子上致的仕,也称得上一句“桃李满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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