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裴舸失望的是,很明显毓昭仪却并不太吃他的这一套。
卫斐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只冷嘲热讽他道:“殿下还是莫乱叫人,本宫可实在是当不起殿下的这一句‘母亲’……您若是想叫,也应是朝仁寿宫唤去。”
裴辞误会了卫斐的意思,还以为她是因为怨恨与懿安皇后昔日的纠葛而故出此言,皱了皱眉,困惑而小心翼翼地与卫斐解释道:“可是……宋家,也并碍不着你什么呀。”
宋偓是再过几年就要死的人了,裴舸回来后,也不是完全没有想过挽救自己母族的灭门之灾,但后来细细想过,发现这几乎是一个相悖的论题。
——以裴舸现在的年岁,一旦想出手拯救宋偓,十之八九会与桓宗皇帝对上;而一旦被桓宗皇帝发现了自己的“不妥当”……那不要说去救宋家了,怕是连裴舸自己多半也得连带着栽进去。
而就算裴舸能够天降英才地不动声色保下宋偓性命,可一个前任皇帝的岳父、一个注定不会被新帝能完全托付信任的宰相……他在仕途上,也注定再作不出什么太大的成就。
是按兵不动、顺其自然,尽量不去更改大的几方势力格局,等到自己登基掌权后再秋后算账、徐徐图之;还是苦心经营保下一个如鸡肋般实之无用、弃之可惜的孱弱宋氏外家,但赌上的却是自己可能为此被桓宗皇帝、日后的梁皇后(如果将来梁氏入宫后还能再爬到皇后之位的话)、而今的毓昭仪等都加倍提防,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地错过登临帝位的时机……裴舸单单就目前来说,还是较为倾向于前者。
裴舸想,这也不能怪自己太冷心薄情,只是命中如此……人与人之间、事与事之间,总还是有个重要与更重要的区分。
万般诸务,只不过是敌不了一句“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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