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得朱泓默礼数周详完备,朝几人按身份高低一一问完礼罢,只甚至称得上是心平气和地表示:“陛下,草民无能,曾祖穷尽毕生所成志卷,终是看护不力,尽皆毁于贼子之手。”
裴辞看着他,欲言又止。
——在场之人,哪怕是信息所获最少的卫斐,也很难察觉不出这其中的问题来。
又有哪里来的贼子,会只为了朱阁老生前的一些学术遗物而对人赶尽杀绝?
重熙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总觉得这位朱四公子在眼神望向自己的那一刹那,骤然异常之严酷冰冷。
这就不得不让为了朱四莫名遇袭一事折腾得觉也睡不了的重熙非常郁闷又不解了。
裴辞很想告诉朱泓默:志卷书画倒是其次,只是那些人如此汲汲相求,恐怕里面有更为重要的东西你却还不知道……更恐怕,你一家人命丧泉州海溢潮,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但今夜于裴辞尚且是连番的难以置信,更遑论接连遭受打击、已然成了灭门遗孤的朱泓墨了……
裴辞看着朱泓默惨白的侧脸,瞧这人弱不禁风的病恹恹模样,怕一下子把人刺激得狠了,再出什么事情来,也就将将闭上了嘴,只温声叮嘱他先不要多思多虑,人还活着就好,今夜好好地睡一觉,这些事都且留到明日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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