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陛下知道与否,都无碍娘娘才是他真正的血脉至亲,”怀薇反倒非常奇怪太后缘何非得要在这一茬上越不过去,垂眸柔声安抚道,“……娘娘的良苦用心,陛下迟早能明白的。”
“他要是真能明白,”太后心神郁郁,五味陈杂道,“就不会越来越远着哀家、避着哀家、防着哀家……而今连想探一探他知情与否,都得需哀家旁敲侧击地从后宫窥得了。”
往昔太后想知道些什么,哪里用得着这般曲折。——华盖殿里埋满了她的人,新君登基后,倒不正面与她逆着来,只把明德殿经营得铁桶一块,再极少驾临华盖殿而已。
太后越想越不是滋味,大儿子在的时候,可从没这般防范过她。反是外人都道耳根子软的小儿子登了基,母子情分,日渐疏冷。
怀薇心道:先靖宗皇帝苦心经营前朝事,于后宫便不甚经意,但他侍母极尊,慈宁宫那时候也并不多管事,可太后但凡真想知道点什么、过问些什么、建议些什么,在皇帝那里,总是非常说得上话的。
今上却不同,对谁都是一副很好说话的温柔模样,无分尊卑上下,这本也称不上是什么过错,甚至可赞一句“仁君之德”,但……对谁都是。
太后与他什么建议,他也并非不听,只也从不全听,总得再拿出去与南北院、与行人司、与内阁六部商议一二,抉到最后,早没了太后一开始想提的意思。
长此以往,可不得是让太后微微寒了心。
怀薇与太后其实看得都清楚:最是有情却无情,最是温柔却断肠,说得就是当今这位了。
不同只在于,太后总要心有不甘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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