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乐仪仍嬉皮笑脸,手里一点不肯放松,“太后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在白珠面前,乐仪从不自称为‘臣’,更多时候,二人如故友一般,但闲庭数落花时,白珠是存着要揽住人才的心思,所以对于人情世故这一块,表面上能说能笑,说笑后拂袖了了无痕,也不放在心上,乐仪的逾矩,她早已习以为常,但今儿个她却有点感觉,乐仪愿意留在秦国,似乎更多的兴趣是来源于研究她。
实在拉不动袖子,白珠只能泄了气儿,同他好声好气道:“黑白交汇处,可不就是灰色么,这天下哪儿有人是一成不变的?也没有人是只有一面的,端看是对谁罢了。”
她朝上座觥筹交错的嬴政扬了扬下颚,“瞧,王上如今能同太子丹把酒言欢,他也能同我母子情深,更能同底下的大臣们君臣和睦,张弛有度,也能同玉房夫妻恩爱,琴瑟和鸣...”话一出口,又觉得最后一个比喻不大妥当,但也只是顿了顿,又继续道:“可见人是有许多面的,我待大事上,自是要有个太后的样子,为我儿出谋划策,尽心尽力,可没人规定,我在私事上,就还得像个太后一般,凡事件件都要拿个模板罩住,哪儿该圆,哪儿该方,哪儿该有棱角,都要捏出个模样来,笑不能笑,哭不能哭,那得多累呐!”
乐仪捏着她的衣角晃荡晃荡,在指腹上揉揉,又在掌心中搓搓,“您说得真是滴水不漏,可话说得再圆满,您浑身上下,真真是一点为人母的样子也寻不出来...这人的嘴会骗人,她的眼神和举止却逃不过我的眼,也许您不知道,早在两年前,我曾有幸来秦国,一睹过您的芳容,只是您不知道我罢了,那个时候的您,真是同现在南辕北辙啊!”
白珠愣了愣,得知乐仪早在两年前就见过赵姬的事情后,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被骗了。
于是乎她狠劲掐了一把乐仪的手,将衣袖从他手里拽回来,狠狠瞪人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那你先前同我说的什么鞋面,什么耳铛,都是唬人的?”
乐仪生受了她这一把掐,龇牙咧嘴道:“您是太后,哪儿能这么使小性儿的,得有肚量。”
要说人和人的缘分,还真是个玄乎的东西,白珠对外还权且能装装样子糊弄过去,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乐仪太过无赖行径了,每每都能把她搅得本性全露,白珠做了这么久的任务,度过了数不清的年月,越往后却越返璞归真,该吃该喝,该笑该闹,暗地里的脾性是越来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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