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得荒腔走板,唱得西皮流水。
此前那画脸庞的武生张口念白,“我乃神界大将军飞蓬是也,修行万年法力足,金銮殿上赐神剑,吾便把妖魔来扫清,天尊见得六界安,圣君龙颜笑开怀。却叵耐,打遍天下莫敌手。喜相逢,得遇魔界真至尊。两搏手,心相惜,今日闲着无事体,斗罢魔尊便回营,却相逢,神树枝头。”
他话音一落,台上听听堂堂打了一阵板,拉弦声一起,就该轮到唐雪见唱词。
唐雪见却不唱什么鸟词,她只叹道:“你说你是飞蓬,我却说我不是夕瑶。”
她既然不唱,台上拉弦打板的也停了下来,鸟雀无声,台下倒是立刻沸反盈天。
唐雪见实在厌累这鬼门关里的习气,红尘浊重叫人不得伸张,她横眉冷眼,径自抓起那武生便朝台后走去。只是那酷肖景天的武生立地生根,竟怎么也拽之不动。
“你不愿随我走吗?”
“吾乃天将飞蓬是——也!”武生呆愣愣的,又开始念白。他一作声,台下当即肃然,台上乐器班子再行伴奏。
看客们个个聚精会神,残破的五官里透着讥诮与热盼,倒不似在看戏,而是食客伸长脖子,探嗅些血淋淋的滋味,伸手捻些脏腑的破片品咂,把旁人的魂魄就这样活生生吞进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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