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云天河此人受欢迎,去了柳家是当姑爷,来了韩家依然是当姑爷。

        客人一来,韩家大摆筵宴,设酒杀鸡宰牛,在村里摆开流水,要连续吃上三天。

        头一天最热闹,到晚上搭起篝火仍欢庆不休。火光熊熊,映得人头晕目眩,玩飞花令的人聚在火堆旁,一轮一轮地饮酒。云天河作诗水平臭,所以总是被罚酒,能喝酒是好事,这样一来他倒是更乐意输,脚边的酒坛叠得高高的。

        柳梦璃借口旅途劳累早早去客房歇下,云天河喝得酩酊大醉,被韩菱纱拉着逃出来,他们顺着一条谷里的小溪向西北面的山隘走去。当晚没有风,天上也没有云,五月既望,当空一轮冰玉皎皎,远离韩家村后,荒谷一片凄清,又穿过一片野蕨丛,韩菱纱一直没有放手,云天河也没有停下脚步,醉得踉踉跄跄。

        “菱纱,你带我去哪儿?”

        韩菱纱带着云天河钻进一处地下墓室,里面没有死人,这是她给自己准备的墓穴,兴许以后她就葬在这儿。

        “这是我十四岁的时候挑的,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位置,不过胜在土质软硬合适,挖起来很顺手,我花了一年时间把这里布置好,没有设置机关,也不锁门,任何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挖了四个墓洞,除了放棺材的那个,剩下三个里,两个用来放我这辈子积攒的家当。还剩下一个……我当时想,如果有人愿意和我合葬,那就留给他。”

        云天河迷迷糊糊听了个大概,他一点儿没觉得在墓室里谈情说爱有什么不妥,他乐呵呵傻笑,“我爹我娘也是葬在一块儿。菱纱,等我死了,也要和你埋在一起。”

        “笨蛋,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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