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布克稀里糊涂上了岸,他都不知道自己所来何事,那两个奇怪的人划着船离开了。一秒记住

        天光晦暗不明,但太阳的确已经升起。此时的德威特先生心里只剩下惆怅,他站在冷风冷雨的老旧码头上。

        奇怪的是,一种强烈的使命感填充了布克焦虑而恐惧的内心,此刻他完全不记得自己的来意,可当他再次观察女孩的相片时,他就对自己的任务毫无疑惑了。

        找到这个女孩,把她带回纽约……布克先生心想着:我的财富足够养这样一个女孩,这样很好,一切都完美了,只要得到这个女孩。

        有时候,人到中年也可以当一回救公主的王子。布克是一个体面的人,他可以彬彬有礼,希望前方的路能对他这样幸运的窃贼网开一面。

        沿着码头走,就到了灯塔,灯塔伫立在凄惨而狭小的礁石岛上,这里没有多余的建筑,骇浪冲刷,他不舍地提着煤油灯,捧着盒子,慢吞吞行进在嘎吱作响的码头木板上。码头路灯暗淡的灯下,礁石滩头搁浅的渔夫小船在水亮的石壁上投下沉默的短影。

        这里不论如何都不像是可以供人生活的样子,布克猜测那位名叫伊丽莎白的女孩或许在灯塔里充当一名管理员。她看起来不像是那样坚强的人。而灯塔的看守者往往是年老的独身男性,他们身上沉重、苦闷的气质与礁石一样——布克拾阶而上,在大门处仰视上方,塔顶的菲涅尔透镜朝凄惨的大气投射冷白的光。

        云这么厚,或许这次大雨会演变为雷雨。灯塔森冷的光柱一遍遍扫过压抑沉闷而潮湿的大气,远方的陆地在这样一个愁苦的清晨始终不见踪影,海雾极大,虽说天色在不断明亮起来,可布克只觉得海面越来越逼仄,四面都要消失里,海上漂浮的信标渐次隐没在雾气深处。终于,在他如此沉思半小时之后,天上打了第一道霹雳。

        电光在远处闪烁,雷声滚滚而来,转身眺望,在骇浪的褶皱上,白色细腻的沫子被雷光映得刺眼。布克咕哝一声,终于推开了灯塔的大门。他有注意到大门贴着的沾血的纸条,上面写着“德威特——把那个女孩交给我们,你的债务就一笔勾销,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富有的布克先生不知道自己欠过谁的债务,欠他钱的人倒是有许多,他也从不用这样可怕的威胁方式——沾血的字条——去恐吓欠债人。他的财富允许自己大度,但明显的是,写下这张字条的人并不如他这般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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