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大冬天的我不能宅在家舒舒服服看剧呢?这就是悲哀的人生吗?社会真是一个大染缸,把我五颜六色的童年染地乌漆嘛黑。

        嘀咕着嘀咕着,鹿正康就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皮卡熄火,母亲孙慧正在车外,她穿着红色的轻薄羽绒服,宛如一片枫叶,而今正在微微摇曳,鹿正康透过车窗还能看到一个老头。

        一个很健硕,虽然矮小,但板正的老头。

        在遍布老年斑的枯黄多褶的皮肤上,嵌着耷拉的五官,尤其叫人瞩目的是他左耳上长了个附耳,生了冻疮,在流脓。老头嘴角是下撇的,直觉就给人以刻薄顽固的印象,可他的眼睛是锃锃亮,比屋檐下的冰溜子还硬实冷厉,叫人不敢说他的坏话,或许只敢在背后诅咒……

        老头把头扭过来,盯住了车里的小崽子。

        就在这样的一天,今天是2082年1月16日,在一片树林里,马路旁,鹿正康见到了自己的太爷爷。

        一个传说中的零零后。

        鹿正康本来还心想着,自己是九零后,比自家太爷爷辈分大,可真见了本人,他却有些说不出话,吓得呆了。

        八十二岁的鹿雪锋,比雪更冷,比刀更利。像一块被时代抛弃的礁石,说他没有棱角,却分明能把人撞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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