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阿成的笑容僵硬了。

        “不听。”

        山鬼厌倦了,她蹙着眉毛,她的眉毛仿佛是远山的剪影,悠长、淡雅,皱起来也很好看。

        阿成陷入了莫大的惶恐,她不喜欢了吗?她不喜欢《诗经》,不喜欢《离骚》了吗?那么,阿成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

        唯一有价值的,如今也不再被需要。阿成感觉自己像是即将被吊死的囚犯,就像小时候跟着父亲去城里刑场看到的那样,绞索勒住脖颈,脚下的踏板随时可能消失,然后就是坠落,脖颈折断。又或者,是被斩首,阿成更怕斩首一些,因为绞死的凡人,身躯还是完全的,可斩首不一样,头颅会飞得高高的。

        现在,薜荔就是那个刽子手——虽然从来没有这么漂亮的刽子手,不过阿成还是感觉一把冷冰冰的刀锋就在后脖颈游移,将汗毛不紧不慢地剃干净,就为了最直截了当的一刀,劈开皮肤、肌肉、血管,从骨骼的缝隙里划过,切断喉管、气管,最后刀背一撬,把大好的头颅抛飞。

        阿成闭上眼。

        薜荔凑到他耳边,吐气清凉而香甜,“我想,请你,去一个地方。”

        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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