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蒙昧无知的时候,神并不监察,如今却吩咐各处的人都要悔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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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慕道友,最近似乎有些不对劲。”当牧师跟我说这件事时,我正在撰写这个安息日的祷告词,酸痛的指节处起了老茧,不停闪烁的灯光弄得我头疼。这几天将要入会的慕道友多了起来,照这个数量下去,等到复活节的时候不知道教堂能不能装下接受施洗的人。

        我也对长老提过扩大教区的想法,但教堂紧挨着的就是沈氏公司,对于薛家的人来说,那是他们不愿去招惹的。相比之下,另一边的贫民窟便成了不错的扩张对象,但那里的人捐不起款,教堂日常的开支无法维持,最后还是得薛家掏腰包。但薛家家主是个忠诚的信徒,这一点我还是坚信不疑的,愿主保佑他。

        等在羊皮纸上落下最后一个句号,我揉着酸涩的眼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若是基督徒,我也许会重视他有没有做出违背教义的事,好在没有惊动主的时候将他逐出教会,但只是一个慕道友,这没什么好讨论的。

        桌前的台灯亮着昏暗的暖光,将整张木质书桌染上了一层橘黄色,黑色的钢笔搁在手边,我将祷告词完整的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将它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抽屉最下面的夹层里,用书本盖上。

        “薛家的小儿子似乎对他很感兴趣呢。”等牧师补上这句话时,我在胸口划着十字架的动作停了下来。

        “薛子言?”我有些惊讶,在薛家的三个子女中,唯独他继承了他父亲的信仰,就算这里不属于薛家,也会时常来看望。虽然他在三个继承人中算是最好相处的一个,但作为位高权重的富家子弟,我实在想不到他会有什么理由去留意一个普通的慕道友的异常。

        “今天早上我带他来教堂和长老商讨圣诞节事宜的时候撞见过那个慕道友出去,那个时候他就在问我那人是谁,问我认不认识,等我回答后他也只是说了句‘是吗’……真奇怪。”他见我把钢笔的笔帽盖了回去,放回了笔盒里,意识到我要休息了,便在我之前起身,走到外面去关教堂的门。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左边靠近贫民窟的窗户一片漆黑,透过右边的玻璃能看见沈氏公司的大楼灯火通明,我关了灯,在黑暗中坐了一会儿,夏天的蝉鸣在喧嚣的城市沉寂的空隙充当着背景乐。但我向来是不喜炎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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