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哥担心他撑不住这一路苦行,给他安排了一下,让他去医疗队那边帮忙。
这会儿没有开战,医疗队比较清闲,顶多是哪个战士有个头疼脑热虫咬碰伤的给医治一下,甄恬这才觉得缓过劲来了。
只是医疗队在熊槿儿的手下,虽然熊槿儿多是跟在熊孟身边,不会每日来看,甄恬还是时常感到担心,颇有些做贼心虚的意味。
于是他也不刮胡子了,就那么疯草一般乱长,很少说话也不爱出风头,总是躲在队伍里最不起眼的位置,默默无闻。好在队伍行走了三个多月,到后来谁也没有说话打趣的闲情了,一个个都疲惫不堪,就想着赶紧到达前线好好打一仗休息休息。
熊孟是大军的核心人物,甄恬总是能在某些场合远远地看见他,听他讲些激荡人心的话语,默默在眼睛里闪耀着星星,却是连个招呼都不敢打,也不敢靠近说句话,当真是辛苦极了。
辛苦的倒也不止他一个,帅帐中的每个夜晚,熊孟都要靠着粉色笔记本苦苦支撑,他每夜梦中都是和甄恬相处的点滴,起来后怀中空空,怅然若失,只能把梦中场景一遍一遍写下回味,等到大军到达边境,他的粉色笔记本又用完了三个,上面写得全是相思之苦,又酸又涩,苦不堪言。
所谓咫尺天涯,大概就是如此。
好不容易抵达边境,只休息了一日,就收到军情,草原二十九部发起进攻,熊家军整顿一下就上了战场。
整个医疗队气氛紧张却也有条不紊,他们忙忙碌碌准备各种药品、纱布、提前煮了通用的草药,收拾好了伤兵营帐,刚做完准备工作,就有第一批伤员被抬了进来。
整个伤兵营一下子就被刺鼻的血腥味和哭天喊地的哀嚎占领,甄恬看着一个个缺胳膊短腿的伤兵被抬进来,大脑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这和平日里摔摔碰碰绑个绷带擦个碘酒完全不同,很多人浑身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是死是活,多少人腿骨就白生生露在体外,甄恬干看着却不敢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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