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凡人说话时,忽然无端顾左右而言他,多半是心里有鬼。沈放悚然心惊,他随口一试,不想竟问出惊天的秘密来。虞子墨既未反驳,想是真有其事,装作了然于胸,接道:“看先生可不像爱慕虚荣之人。”
虞子墨摇了摇头,道:“西宁州闭塞,已是穷乡僻壤,我昆仑所在,更是荒芜。中原这边,稼轩公一首新词,传到西宁,已过三五载。三百余年前,我派东进,自觉已跋山涉水,千辛万苦。忽遇水草丰美,人丁兴旺之地,以为已是开宗立派上上之选。却不想仍是井底之蛙,离这真正的人杰地灵之处,还差的十万八千里。”
沈放道:“我听栾兄弟说,贵派立派千年,源自克什米尔之地,吐蕃以西。既有意入中原,又为何不继续朝东,反是向北,到了西宁。”
虞子墨笑道:“昆仑武功源头来自西域克什米尔不假,但说到底,昆仑派乃是如假包换的汉人所创,什么千年不千年,我们自己都不爱提了。你也见识过我派武功,与胡人有什么干系。”
沈放心道,原来是栾星来这小子给自己脸上贴金。难得见虞子墨谈兴正浓,自想多问几句,附和道:“是啊,晚辈也是奇怪,这西域胡人,也练我们一样的武功么?”
虞子墨淡淡一笑,道:“你应也见过一些胡人,我问你,胡人懂经络么?”
沈放摇了摇头,装作恍然大悟。其实他在临安和燕京盘桓,岂能没见过胡人,但多半都是商贾,话也没说过两句。
虞子墨道:“天竺胡人有瑜伽之术,还有一些柔韧身体,冥想静心的法门,固是神奇。但不懂经络,自然与高深内功无缘。”呵呵一笑,道:“我昆仑始祖,确是从西域而来。但昆仑派武功,你瞧哪个胡人敢来认账。至于怎么跑到西宁。”叹了口气,道:“自克什米尔向东,要入吐蕃,便是喜马拉雅山,和天一样高,那如何过的去。我派先祖自西域而来,走的乃是玄奘法师西行之路啊。”
沈放恍然,笑道:“莫不是拿着本《大唐西域记》走的?”
虞子墨哈哈大笑。
沈放道:“贵派与少林齐名,少林七百余年,如今广厦千所,六代同堂,嵩山少林二千僧众,天下沾亲带故的不下万人,乃是当之无愧的武林之尊。可听说贵派眼下只存四代,才四百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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