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不冷不热道:“必胜之心就是示敌以弱,先杀忠臣义士。”
朱全已是怒不可遏,他心思简单,认准了自家大哥是被人所骗,不断挣扎,要脱出朱裕之手,先去寻李壁的晦气。朱裕奋力拦阻,却是被推的连退几步,他年长几岁,却是远不如朱全孔武有力。此际朱裕也是急了,道:“混账!你还当我是大哥不是!”
朱全一怔,站住脚步。
朱裕仰头长叹一声,望望沈放、花轻语,看看李壁,凄然道:“我朱家当年也是大族,金兵南下,一大家人尽皆身死,只活了我祖父一人。我与金人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拍拍朱全肩膀,又道:“傻兄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若是不死,水寨这两千兄弟都是忤逆,朝廷就要出兵镇压。你好生回去,带着兄弟们,他日若王师真的北上,代我多杀两个金贼,这番账都算到金狗头上。”
众人默然无语,先前朱裕之言,皆是大义,但此时几句,隐隐却更叫人心寒,以眼下朝廷作为,必能做出此事。朱裕能想清此番种种,绝非有勇无谋之人。但方才之话,也未必就是真心,他本就是盗匪,若真是怕朝廷围剿,反是奇了。此人心存死志,只是不想叫兄弟跟着为难。
朱全忽然哈哈大笑,望定李壁,切齿骂道:“你们这些没卵蛋的孬货!我恨不得先将你等一个一个杀尽!”
朱裕怒道:“你疯了么,还不给我快快回去!”
朱全凄然回身,道:“我到哪里去?大哥死了,我岂能独活。”低头朝身旁柱上撞去,这一下他用尽全力,脑浆迸裂,登时不活了。
这一下巨变陡生,人人想不到他竟是如此刚烈,看劝不住自家哥哥,竟是先一步触柱而亡。
朱裕呆立当场,泪如雨下,半晌方喃喃自语道:“我的傻弟弟,好,好,你莫要去远,等我一等,你我这就再会。”望向李壁,道:“朱某大好头颅今日与你,望先生莫要辜负。”拔刀就颈,一腔热血,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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