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弼站在壕墙之上,望着桐城的方向眼神不停变幻,他身边站着一名老者,正是应天巡抚张国维派来的心腹幕友。
王公弼皱着眉头问道,“马先生你说最先将桐城之事上奏皇上的,既非应天巡抚,亦非应天巡按?”
“正是,张都堂也是才得到消息,那操江提督马世名数日之前已将乱情奏报,巡抚衙门和巡按衙门都极度难堪,据老夫花了不少银子打听到的,操江提督连被杀者的姓名吴丙、殷登都报了。”
王公弼动容道,“马世名怎会如此清楚。”
老者摇摇头,“不知马世名是何打算。原本张都堂与巡按李大人有了默契,都打算平乱之后再报,岂知被那马世名抢先一步,如今时不我待,王道台不可再驻师待变。”
桐城民变此时已经震动南直隶,安庆以下至南京各地都在加强防御,但因为与京师距离遥远,所以京师的朝廷还并未得知。
王公弼理解老者所说,巡抚张国维和巡按李傥佑的想法应当是一致的,那便是先平乱再上报,因为南直隶是明帝国的重中之重,如果乱事未平之前被皇帝得知,那皇帝心中的焦虑是可想而知的,在这种焦虑的非正常情绪之下,皇帝很可能做出超额的处罚,对巡抚巡按都很不利。而第一封奏报便已经平乱的话,皇帝心中已经有底,不过是看个过程,便谈不上什么处罚了。
所以巡抚衙门和巡按衙门都没有将乱情上报,一直等待安庆招抚或平乱,安庆府每次的申详都说即将招安成功,甚至有时就说抚局已成,但最后核实发现乱民仍在结寨,随时可能酿成更大的巨变。如此时间拖延下来,被那操江提督马世名抢了先,造成张国维十分被动。
转头看看那一堆兵马,从池州渡江时有上千人,其中很多是拉来凑数的喇唬、乞丐、帮闲之类,路途上便逃亡了数百,在练潭留驻之时,潘可大刻意挖了壕沟,既防乱民袭营,又防兵卒逃亡,就算是这样,也只剩下五六百人。
老者知道池州兵的战力,王公弼其实是并无十足把握能打赢那些乱民,因为有那些充数的人马存在,这部分人往往只能祸害百姓,在战场之上只有负作用,明军在战场上经常不是战败,而是未触即溃,规模越大败得越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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