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同亨当即道:“不出兵讨伐,这么说首辅有意主款吗?”
申时行道:“本朝制驭蒙古之策,先帝之时已经定下。蒙古左翼的察哈尔部乃蒙古大汗直属的中央万户,察哈尔部首领素来世袭蒙古大汗,素怀入主中原之心。嘉靖三十年,察哈尔部达赉逊汗率部南迁吞并朵颜三卫,使我朝北面屏藩尽失。到了嘉靖末年,察哈尔部和东北夷(海西,建州女真)连成一片。本朝与隆庆五年与蒙古右翼的俺答汗议和,联合俺答汗的蒙古右翼制约蒙古左翼,这就是大策。”
“万历九年时俺答汗病逝,而今扯力克袭俺答汗之位,若是贸然出兵西海,很可能让整个蒙古右翼交战。当年与蒙古右翼的约定无疑化作乌有。诸番无衣无帛,全仰仗于贡市,一旦停止本朝再也没有制约蒙古的手段。而贡市多年,大同以西诸边多年斗米值银二三钱,今则仅值钱许,本朝也从中获益匪浅。”
“火洛赤虽兴兵进犯,但西海诸部对我大明仍是恭顺的。但火落赤部无故兴兵,杀我边将,必须予以惩戒,但不可以一部之作歹,而废各部之羁縻,不可以一边之骚扰,而致九边之决裂。如其背约,则当致讨。如其输服,则不穷追。此制驭之大略也。”
听了申时行的话,曾同亨深觉得自己太看轻了对方,他这一番话让令自己在天子面前威信全失。
果真垂帘后的天子道:“申先生所言极是,那不知申先生有什么主张?”
申时行道:“河洮之变,三边总督梅友松失职,臣恳请任命新的三边总督,经略西海。”
天子问道:“申先生,朕上一次问你举荐边材,你说何人可以胜任这三边总督之职?”
闻言曾同亨嘴唇动了动。
申时行出班没有看曾同亨一眼,而是道:“启禀陛下,臣保举戎政尚书郑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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