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广却不能这样教育自己的长子,他没理会妇人,又说道:“读书之人,不能不明大节。当初建文皇帝已经完了,忠臣当然该以死回报君王,为父自认有亏名节。但总不能满朝皆死,势必有人活下来继续报效国家。
大明朝依旧是大明朝,太祖孙子的皇位、到了太祖儿子手里。事已至此,我朝亿兆臣民,要不要继续活下去?
活下来的人该怎么办?建文帝既没,只能是太宗皇帝登基。那时候对抗太宗皇帝,又能起到甚么作用;想要国家无主,还是纯粹为了泄|愤?
在既定事实之后,那些依旧辱|骂皇帝的文官,造成了君臣对抗。太宗皇帝登基之初,动辄杀|戮,朝臣极其紧张。这样的形势下去,必定有害无益。朝廷最终要走向何方?只有君臣之间重新达成诚意,而不是泄|愤与敌视,大明朝廷方能延续。”
儿子胡穜看着父亲的目光,渐渐地多了几分尊重。
胡广道:“动荡一直延续到当今武德朝。今上登基后,其国策让朝臣多有不安,然而并未大肆清|洗朝臣,今上还多次投出了和解的诚意。让废太子那边的文官进入内阁,参与决策;礼部尚书胡部堂上请经筵,圣上也立刻照准。这是天大的好事,若是朝臣反其道而行之,对国家何益之有?
咱们不能得寸进尺,只有适当妥协,才能重建君臣诚意,平息这些年以来的动荡。我等既然未死,而身居庙堂,正该做这些事,此乃职责道义所在。”
胡穜道:“父亲忍辱负重,心怀天下,绝非解缙那等小人可以企及!”
胡广却冷道:“还没有你们的时候,为父便认识解缙了,他是怎样的人,我一清二楚。杨士奇家的人,一直在四处找人解救,解缙同是江西士人(赣党)、为何不为杨士奇上书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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