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权介站了起来,果然是哥哥。脑袋也就轰地一声,将方才翻过墙去的幕布,莫名地与金鲤联系到了一起。水仙花田与皓月,零星的栀子花香悄悄钻入鼻孔。爱宕火葬场的母亲的遗容,竟与那个难以忘记的梦里的人鱼,重合在了一起。因为时间久远,许多细节已经忘记,唯独黑色油亮的鱼尾,莹莹发着暗沉的光。
很晚的时候,父亲匆匆回来。这时,藤权介又自作聪明地做了一件蠢事,本想派人向父亲问安。但是做了亏心事之后,有心虚的情感,也就亲自跑到父亲的面前,询问今晚的授课事宜。
得到的答复,想当然是,“这么晚的天色,还教授什么呢。”措辞虽不严厉,眼神却十分疲惫,并不多看藤权介一眼。这样子,当然是很厌人的。藤权介的心冷下来,也就抱着任其发展的心态,独自睡下去。
到第二天早上,头疼牙酸,因为心里有挂念,尽管不刻意回想,仍自然而然地不安,昨夜里又将那个关于人鱼的梦境复习了一回,觉得非常厌恶。一整天精神十分懈怠。
到了晚上,父亲仍不回家,四处打听都说,应该是宫里的事有所耽搁。藤权介却也没有了昨夜小园香径独徘徊的兴趣,正往厢房走去,想着睡一觉来赶走烦恼。几帐外偏偏送来细碎的说话,像一群赶也赶不走的蚊蝇,不断发出嗡嗡的声音。
心里故意把那些话排除在外面,可是呢,每一个词都像米粒那样清晰,诸如“女人”、“廉耻”、“偷鸡摸狗”一类的词,一粒一粒呈到他面前。
藤权介怒不可遏,叫来侍从教那几个瞎三话四的人,马上到他面前。结果一左一右,进来两个戴侍乌帽子的下人来。藤权介斥责道,“到了这个年纪,还不知道分寸与廉耻。难道进到小野宫来的人,竟没有一个是识字的么?”
说罢,他的随身若君也笑了起来,说,“倒怪不得他们两个,昨天晚上有个女扮男装的闯了进来,好多人都看到啦。”
藤权介故作镇定地问,“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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