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见有人往堂中来,抬眼一看,是她的父亲晏纾,忆之不觉跌脚,慌忙跑到他的跟前,一时不知所云,只是满口喊爹。
晏纾沉声道“连你也要气我?”
忆之应答不上,晏纾背着手,往前走去,继续说道“我原以为,‘子来何故露沾衣’是你想劝诫良弼,效仿吴王舍人迂回劝诫,后来才解深意——那舍人曰‘园中有树,其上有蝉,蝉高居悲鸣饮露,不知螳螂在其后也!螳螂委身曲附,欲取蝉而不顾知黄雀在其傍也!’你这是,在给富良弼通风报信啊。可见,他要娶娼妓为妻这一事,你不仅知情,还参与其中……”
他停顿了大概两三句话的功夫,转过身来,一时满眼悲戚望着忆之,转眼又怒道“跪下!”
忆之噗通跪下,不觉又悔又恨,一时红了眼眶。
晏纾缓缓踱步,在书案高椅上坐下,一面翻着《说苑》,一面说道“他深知那女子来自地下城,且仍受挟制,却要为那女子脱去妓籍,三媒六聘,娶作正房,他被那女子迷了心窍,数日奔走,上下打点,多少人在背后耻笑,他是疯了呀,怎么连你这么水晶心肝的一个人,也跟着一起疯了?”
忆之不敢说自己曾劝过,二人并为此发生争执一事,只是红着脸,闷声不语。
晏纾又道“焉知不是那文家小二在背后捣鬼,他想娶你,故意讨好三哥儿,以买词为名许以钱财,拉拢人心。又故意调唆弼哥儿,帮他奔走,请人吃席,上下打点,使这已经疯了的人更疯魔,好叫自己如愿以偿。他的手段同他外祖当年吞并汴京大小茶行时的行径简直是一模一样。”
说着,又哂笑了一声,说道“‘人以好诱之,无不取。’他可深知这个道理。”
忆之并不知道这些事情,一时发懵,不知该如何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