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锋婉转,字字规整。她写得极认真,仿佛真有几分求学的诚心。洋洋洒洒一整页,皆是课业难点与训诂典故,末尾却突兀地转了个弯:

        “近来偶遇邻家小猫,毛色雪白,颇通人性。昨日夫子难得夸我一句,心下窃喜,遂记之以报。”然后在最后填上一句谨付寸心,希垂尺素。

        然后将信与课业让谢绮转交。

        初次收到那迭课业与信时,谢知止正在批阅家中送来的族学卷宗。谢石将纸卷搁在他案上,说是“夏姑娘所书”。他淡淡一瞥,是一手规整娟秀的字,乍看乖顺认真,字里行间隐约带着讨好意味。信封也一并送到,他却连看都未看,指尖翻了翻那页课业,唇角不动,心中只道:

        “她倒是演得挺像。”字写得乖,礼数到位,连问学的措辞都用得恰当,若非早识得她心眼,他几乎要信了她的诚。

        他懒得细看,只将课业批注完毕,扔回谢石手里,淡声一句:“回她。”?至于信,连拆也未拆,懒得拆。

        几日后,果真收到了谢知止批注过的课业。注释清晰简练,批语亦一丝不苟,只是—信却一封也无。

        但她并未退缩,蛮蛮每隔叁五日便会让谢绮帮自己递交信,只不过关于课业的内容越来越少,关于自己“早上不小心把墨倒在了裙摆上,染了一团乌青,我想着干脆染整片得了,便蹲着画了好久,结果差点迟到。”

        “今日下雨,穿了双绣着蝴蝶的新靴子出门,被谢绮笑‘舍靴惜翅’,我回她‘蝶也愿飞水上去’,不知怎的,自己觉得有点得意。”的琐事叙说越来越多,信中仍不提他,可字句句句,似都想说给他看。

        而信的开头也渐渐的变为见字如晤,展信舒颜。每次结尾也一定要加上一句临颖依依,不尽欲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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