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下时辰尚早,那些个楼啊馆啊大多都还没有开门迎客,整条街上,只有那几处戏园子中有隐隐约约的喝彩叫好声遥遥传出来。
陆琦不自然地拂了下袖角,一脸正色地胡扯道:“这楼里有姑娘伤了风寒……医者不分贫富贵贱,微臣就过来了。”
“哦,”重熙长长地应了一声,似笑非笑道,“医者眼里或许是不分贫富贵贱,但我大庄律法严明,朝廷命官不许狎妓……御史台风闻奏事,一经查实,轻则贬谪弃用,重则终身不录。陆大人既已被陛下破格赐官医正,有些事情,还是要再小心谨慎一些吧。”
“重小侯爷教训的是,”陆琦神态恭谨,语调客气,言辞间却半步不让,只绵里藏针、反唇相讥道,“久闻重小侯爷风流,想来是对此早有体会……谢过重小侯爷指点,微臣省得了。”
重熙收了脸上的假笑,整个人冷下来,糟糕的心情一目了然,面无表情地问陆琦道:“陆大夫接下来要将往何处?若是不急,不知本侯今日可否有那好幸,得见那位能让陆大人冒着掉官帽的风险也要来医的‘风寒女子’。”
“却是不巧,人已经治完了,”陆琦笑容可掬,不紧不慢道,“这个时辰,却是得速速进宫接值了。”
重熙憋着一股邪火,愣是冷着一张生人勿进的冰块脸,亦步亦趋地跟在陆琦身后眼睁睁地看着他当真是过了中门往太医署那边走去,这才悻悻然地掉头往回走。
不过人都走到宫门前了,来都来了,要是就这么再走回去了,却是未免太显得自己整日里是实在闲得没有事情做,重熙稍一思量,没有怎么犹豫,就决定干脆去往明德殿再转悠一圈,拜见拜见他的皇帝表哥。
重熙身上戴的能自由出入宫闱的玉牌还是先光宗皇帝在时,徐国大长公主仗着兄长宠爱,为了自家儿子能日日得见天颜、好避免被小人构陷所求来的,不过终光宗一朝,重熙这个纨绔子弟能用到着玉牌的机会都少之又少。——以他自己的秉性,平日里甚至恨不得绕着自己亲舅舅光宗皇帝走,为数不多用着的几次,也是为了帮淮南王的忙。
后来靖宗皇帝即位,还没有来得及找到由头收回重熙身上这玉牌就嗝屁了,倒是今上登基后,这块有功用的玉牌才算是大放光彩,整日被重小侯爷挂在腰上四处招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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